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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侍御(一)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七四、《斐然集》卷一八
某畴昔仕路,既已回环,比及投荒,与世益邈。
是故仰止贤谊,虽剧区区,而窥寻声光,其道无由也。
第闻侍御践更所至,风绩凛然,范孟博、苏君章不能远过。
向者分阃南州,命下之日,士民引领跂踵以俟。
届止,欲解绂投劾而去者,郡郡县县不下数人。
某于时虽正丽丹书,慑懦之气因以激昂,高山仰止,心向往之,真若司马子长之于晏平仲矣。
北海漪澜堂观滑冰戏 现当代 · 邵祖平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培风楼诗卷之一
虾行蛭渡众皆疑,鳌掷鲸呿更一奇。
冻合龙宫驰铁骑,冷侵鲛室卓红旗。
世间真有钉灵国,海外宁嗟跂踵(《山海经》:钉灵之国,其民从膝下有毛,马蹄,善走。又跂踵国者,其人行,脚跟不着地。)
憔悴京华今未悔,漪澜堂外滑冰时。
乞罢吴敏政事劄子靖康元年三月十七日 宋 · 余应求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六、《靖康要录》卷四
臣闻昔晋公既立赏从者之勋,而介子推不言禄,谓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义罪赏奸,上下相蒙。
后世贤之。
夫臣之事君,有义命焉。
贪天之功,为己功,是无命也;
义罪赏奸,上下相蒙,是无义也。
有一于此,罪莫大焉。
臣伏闻昔者,若英宗登极,韩琦尝专策立之功,掩慈圣光烈之大德矣。
富弼辞转官之疏,有曰:「安得如韩琦等后来之功效深切著明」?
盖讥之也。
哲宗登极,蔡确又专策立之功,掩宣仁圣烈之大德矣。
王岩叟行谪命之词,有曰:「太母立孙,乃敢贪天之力」。
盖罪之也。
虽然,慈圣之谤,至今未泯,忠臣义士,为之痛心疾首,二臣之罪大矣。
恭惟太上皇帝临莅天下二十有六年,忧勤政事,倦于万几,久有传位圣嗣之意,道路之人,罔不闻知。
比缘戎虏深入,兵革方兴,发于诚心,以陛下领开封牧,付以军国之事,则是睿志先定传位之本旨也。
道途之人,咸知圣意所起,跂踵朝夕,冀闻大号。
是时吴敏给事黄门,寓直翰林,当草传位之诏,既用为门下侍郎
天下之人,因言首建大谋,由是策立功独归于,而上皇诚心退托之意,未孚于天下。
夫父有天下,传归于子,此古今之道义,而上皇圣意之先定者也。
陛下毓德春宫,十有一年,天人之望允属,宗社之托已固,禅授之际,谁敢异议者?
若敏果有此言,亦人臣之职当然耳,尚何功之足云?
若独断于上皇之意,是乃贪天之功也。
不两月,为枢府宰相,叨窃大位,意得色骄。
受此名而不辞,得不愧于忠臣义士之心乎?
天资懦弱,暗于事机,受任以来,依违苟免,谟谋知略,曾未有闻。
比者王旅既集,军声大振,不能仰赞睿决,殄此穷虏,乃同众人坚守和议,而又怀私谋身,植党庇奸,声名日损,天下失望。
欲望圣明罢敏政事,黜其策立之功,然后下明诏,推尊上皇诚心退托之本意,以明父子之恩,以正君臣之义,以为人臣贪功窃位者之戒。
取进止。
上皇帝论北虏败盟书 宋 · 冯时行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六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一、民国《巴县志》卷一○、《宋代蜀文辑存》卷四六
臣奉去年七月圣旨,召臣赴阙。
臣于十一月拜命,即具舟楫出
长江万里,风雨留阻,行将半载,已至建康
臣素有风痹之疾,江行风湿相乘,左边沉重,步履不正,未能即到阙廷,不任战惧。
臣窃闻北虏决意败盟,臣以病未即面奉清光,恐陛下当此变更,急欲有所询采,先以其狂愚冒渎圣聪,容臣犬马之疾少痊,当伏斧锧,待罪阙下。
臣窃以陛下临御以来,遭时多艰,再造宗社,不惮屈己修好息民。
然谦损过中,寖成卑弱。
弱形著见,然后强敌生心。
夫济宽以猛,济弱以强,犹救火必以水,救寒必以温,不得不然。
善为强者先强其志意,志意强然后举事以著其强形,强形见则弱形销矣。
陛下审知虏盟之必败也,兵必不可弭也,当赫然慨愤,移跸建康,示天下有为,下罪己之诏,感动中外,愿与社稷俱为存亡,天下闻之,孰不投袂而起!
此举事以著其强形之一端也。
且君为元首,所以率先天下,鼓动万化。
自古未有人主退而能使天下进,人主怯而能使天下勇。
惟陛下励其强志,著其强形,赫然有一怒安天下之心,忠臣义士无不感应。
人心一奋,士气百倍,何所往而不可?
昔真澶渊之役,陈尧咨劝幸蜀,王钦若劝幸江南,惟寇准决策亲征。
国家太平之基,一战再定。
当时果幸蜀,果幸江南,则靖康建炎之事已在此时矣。
今之形胜又不比全盛之时,车驾已在江南,无复可往之地。
福建二广,陛下可到,彼亦可到,蜀虽险阻,形势迫促,如鼠入牛角,必不能久。
今匹夫举措,犹知吉凶悔吝由动而生,何况万乘而不深思?
一动之间,变故莫测,将士观望,忠义之气沮丧,散而为盗贼,大事去矣;
其与移跸建康,使天下增气,皆愤然北向,为陛下争先死敌,万万相远。
又沿江备禦,朝廷虽已措置,然尚多阔疏。
臣自出蜀,凡有兵将所在,必亲见其人,问其策略,审其虚实,以备陛下询采。
大江数千里,诸军屯营不一,不能尽言,姑以湖北言之。
荆南鄂渚,上流要冲,荆南兵力甚弱。
虽添循赣万卒,不带家口,日夜思归,统制官不伏李宏节制,无事之时犹虑变出不测,缓急岂能为用?
问其战守之方,惟恃壅水护城。
水口在城外,与敌共之。
敌得水口,塞之可以灌城,决之可以攻城。
李宏田师中部曲,今自为一军,田师中疾之,恐缓急必不相为援。
田师中又老且病,借有忠义之心,已不能躬擐甲胄、出入戎行矣,然则上流要地已不可保。
田师中者,二十年讲和,静无所事,高堂大厦,玉帛子女,富贵安佚至矣。
及今有事,岂不自知,度其心亦愿退避,终保富贵,然难于自言。
惟陛下急择忠勇健壮如李宏、李显中之徒易之,上流之地可恃以保,而田师中亦必衔荷圣恩矣。
又沿流诸军无所总统,譬如有指无臂,筋骨脱落,安能击搏攫拿,屈伸如意?
今虏使既还,恐兵端便开,望陛下急择文武大臣有威望众所畏信者,属一人于荆襄,属一人于江淮
有威望众所畏服,莫如张浚、刘锜,则陛下既用之矣。
然犹有说,惜其誉望,不当便置之前行。
胜负兵家之常,万一小跌,动摇诸军。
今使之总统诸将,诸将自当前列,锜独任指踪,利害差远,亦致重之道也。
张浚尝误陛下事,陛下不以为贤,然方今天下皆以为当用,日夜跂踵,愿陛下用之。
孟子曰:「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
愿陛下舍一己之好恶,以天下为心,勉用张浚,以副人望。
一日之间,决能使军民回心,踊跃鼓舞,其效亦非小补。
张浚忧患顿挫,更历耆老,已无少年轻锐之气,惟陛下深察之。
兵不徒用,必资财赋。
财赋匪自天降,出于民力。
军兴已来三十馀年,赋歛烦重,民之津脉竭矣。
蜀民冠婚丧祭之礼尽废,风俗急迫,愁叹无聊。
荆湖盗贼正昼攻劫,田野萧条,州县上供月桩无所从出,往往多仰征税。
所在税务,持弓挟矢,要遮船舫,名曰征商,其实劫夺。
贫商小贾,至有弃舟逃遁者,长江上下,人不敢行。
臣不知福建二广,然以此较彼,必不能独丰裕也。
平居无事,诸军之费,月给一月,常惧不继,一旦用兵,费必十倍。
国无所藏,民不可取,惟陛下痛自撙节,恶衣菲食,辍内廷之费以佐军用。
自古克济艰难,未尝不由恭俭勤劳。
陛下诚能至诚克己,蠲损切身之奉以养战士,自被坚执锐之夫,岂不知感激奋励,捐其躯以报陛下者?
内而公卿大臣,外而监司郡守,下而富商钜贾、州县兼并之家,虽使分其家财之半以佐军用,亦将甘心,诚以陛下率之以身也。
兵有众寡,择将统临,整齐训练,期月可振。
惟财用在今日最为难事,版曹司会计之臣,当日夜精思,省官吏,减州郡冗卒,精核当否,无一毫妄费者,庶或可以应办。
州郡冗卒,充守倅白直之外,一无所用。
路监司凡三四员,间有阙官,止一员而兼数职者,略不闻有废事,然则官亦可省矣。
必官阙而事废,乃可建置。
然则虽从省并,自不废事。
大抵精微会计,委曲周旋,必不取于百姓,然后根本不摇,此今日之大务也。
又人主当艰难之际,图回事功,听言用谋,当听而不听,当用而不用,当有为而不为,当速而缓与当缓而速,如发机括,差之毫釐,利害立见。
惟人主清心静虑,公听远览,然后能随宜应变。
愿陛下疏远阉寺,绝去便佞,使私意无所干扰,取舍无所荧惑,专一诚意,与贤士大夫骨鲠谋议之臣同心戮力,共济大事。
臣前所言望陛下移跸建康,选将练卒,用张浚、刘锜总统诸军,节用损己以充军费,馀皆末事也,非事之本也。
惟陛下远便佞,疏近习,清心寡欲,以临事变,此兴事造业之根本,《洪范》所谓「皇建其有极」者也,今日之所当为者,必能以次而举,无不切当。
然后命大臣留守宫阙,陛下如建炎之初马上从事,以数千骑往来循抚诸军,江淮荆襄,无有定处,使虏莫能知测。
臣知虽未及战,虏已知畏矣。
夫虏人虽强,其强易弱,非诚得天下之心,其实强驱而南。
陛下与之抗衡,不必大胜,粗足支敌,一二年间,彼衅隙自开,幽燕两河当有起而毙之者。
陛下有半天下,带甲三十万,非奋空拳者。
长江巨泽,地利在我,何所畏哉!
然今日之事诚急迫矣,如救焚拯溺,须臾不及,便系存亡。
臣料虏使既还,朝廷必有大措置,一新天下耳目,旬日之间,寂然无闻。
臣恐庙堂之议,犹欲遣使祈请,冀和议可以迁延。
以臣计之,万无此理。
三年前,虏焚榷场,南牧之计已定矣。
虽云迁都,其实意欲自临行阵,虽千百祈请,徒自贻羞,决不能回。
今年未动,不过明年。
幸其早动,陛下恐惧修省,整顿条纲,犹能及事。
其动愈迟,则祸愈大,不可及也。
臣于绍兴八年尝蒙陛下召对,是时适虏使请和,臣以为疑。
陛下不以臣为疏远微贱,与之反复数四,至烦圣喻以为亲屈己之意。
其后太上梓宫归葬中华,太母还就东朝之养,天下几年不见兵革,不可谓无得于讲和,然无以善其后。
臣之愚言,犹有验于今日。
臣今又被召旨,虏人适欲败盟,臣又以其狂愚渎冒圣听,望陛下特垂圣览,采而用之,无使狂瞽之言又验于异日也。
臣被病昏塞,语言无状,干冒宸严,罪当万死,惟陛下裁赦。
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
臣某昧死百拜。
安仁尉通问知饶州王大夫 南宋 · 程洵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一、《尊德性斋小集》卷三
释耒三农,效官一尉
蕃宣望重,久跂踵于门墙;
警捕地卑,莫抒情于竿犊。
属戍期之骤及,辄启问之恭修。
恭惟某官中正而通,优游以法。
万里飞黄之骏,本出于渥洼;
千金结缘之珍,宜归于王府。
果由隽域,亟践华涂。
一同方憩于棠阴,两郡俄分于竹使。
孰为善政,孟伯周合浦之商;
必有惠心,朱叔庠夷陵之俗。
间暂游于殊馆,寻起于名城。
非用恩除,悉由才选。
优优布政,已追俪于前闻;
言言效忠,谅无惭于往烈。
风云不晚,日月以须。
某器能非长,问学不裕。
弹冠而仕,偶收拾之功;
襆被以行,又躐及瓜之次。
谫材何取,洪覆焉依。
溧阳之诗,敢意骚人之作;
奉天之役,或几义士之风。
正月十五日进入劄子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一、《默堂集》卷一三
臣近以朝廷议欲遣人再使金国,曾具奏劄,乞诏宰臣遍召从官,示之以其事,使之各尽其说,庶几所同者众,则国论自定。
如从官或有异见,不欲宣言于众,俾实封上闻,取自圣断。
至今累日,未蒙施行,岂圣意自有所在,而非臣下之可与乎?
无乃纷纷之论可厌,而朝廷大臣以谓不足恤乎?
古者国有大疑,谋及卿士,似不如此,臣之所言,未可已也。
臣闻以天下为天下,则身佚而功倍;
以一己为天下,则力劳而效浅。
盖天下者,民心之所在也。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汤以七十里而兴商,文王以百里而兴周,其后世子孙更数百年而不绝者,得民心而已,民与之则天与之矣。
虽然,民则众矣,欲知其心,何自而察之乎?
察其所服从者斯可矣。
百官者,民之所服从也。
百官亦多矣,欲知其心,何自而察之乎?
察其所仰望者斯可矣。
朝廷侍从之臣,百官之所仰望也。
异时宰执由此其选,盖人物之杰然者也。
国有大事,过而徇之,天下之心,于此可考矣。
故多不患于难谐,寡不溺于偏见,亦何惮而不使之议乎!
夫以朝廷侍从之臣,而不使之参议国之大事,则陛下之所取谋者,二三大臣而已。
万一二三大臣不能无蔽,陛下必从其说,将谁使正之?
艰难以来,十有五年于兹矣。
陛下焦心劳思,不皇暇食,以至今日。
幸而国势已立,夷狄有所畏惮,海内跂踵以俟中兴。
正须博采兼听,唯是之从,布宣德意,曲顺民心,而庙堂之上,容有秘而不示者,岂启迪圣主以天下为天下之道乎?
幸听臣言,诏令从官都堂会议,必有至当之论,以助陛下矣。
古人有言曰:「所言公,公言之。
所言私,王者无私」。
私则有偏,公则无执。
有偏则民易以怨,无执则众莫不从。
上下内外莫不从之,天下可运于掌矣。
惟陛下毋以臣言为不足听而忽于用众,则天下幸甚。
邹侍郎至完书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五、《默堂集》卷一五
世俗之为说曰:「欲知人之贤,视天下之公论而已」。
夫岂不然,而未之尽也。
何则?
众人之誉,有近俗而得之者,有好名而得之者。
是二者实无与于贤也,而必以公论取之,无乃或失乎!
渊则以谓,欲观人之贤,求诸君子之所钦爱者而已。
盖君子之取人也,以身为则,以道为公,是是非非,无所容贷,是诚足信也。
渊之幼年,得侍四明叔祖,出入起居,盖未尝不在侧也。
其后成人,即游学四方,遇同郡杨先生,从之,因授室焉。
是二人者,君子人也,其情则渊之亲,而其道则渊之师也。
杨公有友曰建安和州者,非世俗之交也。
而叔祖之深契,则惟执事一人而已。
此非特四贤者自谓也,虽今举天下之人皆云尔也。
渊故不熟和州之为人,独因杨公知之;
亦未尝拜执事也,而笃信其为天下贤者,盖以叔祖之言而已。
故尝愿执扫除之役,以从二公之后,冀窃闻其謦咳,庶几得所归焉,而未之得。
乃者偶有以不肖之名闻于和州者,公不鄙夷之,辱惠书曰:「是可教也」。
和州虽未之见,其心已相许矣。
执事之门,初无贫贱之迹。
顾今天下如执事之贤者几人,若渊之愚,又自谓粗知执事所存之万一,而乃因循自柅,不一望其履舄,其不几于自弃者乎?
伏惟执事道德之高,术智之明,事业之隆,名节之重,夫人而能言之,不待渊饰说以自进也。
以渊所闻,执事之养心,如云行空,无意于逆顺,而往来也以风,故心得其正;
其应事也,如权在衡,无意于高下,而轻重也以物,故事适于平。
心得其正,则无往而不安;
事适于平,则每举而必当。
此天之所助,人之所与,圣主它日之所倚付,天下后世所以被惠泽而不穷,而志士仁人所以跂踵引领而望之者也。
嗟乎!
自古君子小人之消长,有以关阴阳之运,非适今也。
若天终无意于君子则已,不然,则世之所谓系社稷之安危、生民之休戚者,宜不得以自逸矣。
渊诚恐朝廷一旦开悟,诏起诸公,则如执事之贤,固当首被登进,以慰夷夏之心。
渊于是时,方将击壤田间,歌咏太平之至乐,虽欲一瞻风采,有不可得。
此渊今日所以仆仆然仰干将命,不自知其不肖,不足以辱执事之降接也。
执事矜其闻风之日久,愿见之情笃,而以礼进退之,不胜幸甚。
胡康侯侍读(四)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六、《默堂集》卷一七
渊再拜:专人至,伏蒙书诲,方渴仰中,获闻春夏之交,尊体益康健,岂胜慰释。
自前月见邸报,已闻给事被召,中外交庆。
况如渊者,其喜可知。
而来教略不及,当是路远,朝报未到耳。
如近日朝廷用人,颇复求旧,诸公咸集,以俟长者之至,当不复辞矣。
衰晚于世无求,但与天下苍生跂踵以承膏泽。
又不知果于何日起程,万一未回乡里,间得款遂一见,莫大之幸也。
伏纸怀想,言不尽意。
李丞相(一)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八、《默堂集》卷一八
伏自毗陵拜违侍侧,忽复五年,下情倾仰,无以况喻。
久不奉书记室,实以浮沈远宦,尘冗卑贱,自疏门下,罪不可文,唯剧愧惧。
比辰气候向寒,不审钧履何似?
伏惟游神物表,与道为一,获福无量,益祈倍万调护,以慰海内。
跂踵引领,不胜饥渴之至。
祭叔祖右司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五、《默堂集》卷二一
维宣和四年十月丙戌朔二十日乙巳,侄孙渊谨以清酌家馔之奠,致祭于亡叔祖宫使右司之灵。
呜呼!
叔祖当代之杰,百世之师。
其道德之高,术智之深,议论之精,文章之妙,无与伦比,盖夫人而能言之。
至其忠贯金石,谋合鬼神,辩屈仪、秦,勇抗贲、育,横骛别驱,而卒反于正,则虽誉之善者有不能极其美,而嫉之深者有不能指其疵。
昔者绍圣之初,公卧江海之上,或得其贤,用之匪宜。
三年学省,困于盐齑。
而英伟之资,豪迈之气,高视缙绅之表,危言极论,盖莫知其官之卑。
朔方一出,令闻四驰。
逮真人之勃兴,任谏垣而补遗。
国尔忘家,众正所依。
故当雷霆之威而不慑,任万钧之重而不辞。
审厥是以独往,祸已及而弗移。
淮壖谪守,召不及期。
曾坐席之未温,复议政于都司
一斥不复,二纪于兹。
家乏宿储,无适不怡。
岂至诚之所存,置得丧于毫釐。
呜呼!
公之言曰:「金百死而不化,水万折以东流」。
言可为也,而志不可几;
志可似也,而其屡屈而不挠,久穷而不变,霜雪雨雹,众凌而并虐,独公凛然挺之姿。
触瘴雾以深入,视囹圄其犹归。
人不能堪,己甘如饴。
此天下苍生所以跂踵而有待,而有志之士所以隐伏不耀,珍其货以须时。
孰谓公厌斯世而去也?
彀必中之矢,而终不一发;
敛山岳之积,而微尘弗施。
盖庸人孺子,樵夫贩妇,闻公之亡,犹为之堕泪而不禁;
况于知旧亲戚,抱恨衔冤,则其情可推。
顾惟不肖,自为童稚,已被诲育,至于今三十馀年矣,抚而怜之,盖益久而不衰。
报德无所,公今已而。
将门户薄祐、困踬厄穷之所招耶?
生民何辜,哲人遽萎。
呜呼!
公于所亲,不责其所未至;
而于其贤,不穷其所不知。
其待我也,尤为不疑。
盖尝语同志之士于公,公信其人,谓远大之可期。
数年之间,先后公而逝矣,存者其谁?
平生坎𡒄,公知其微。
公去我留,欲以奚为。
北向长号,莫知我悲。
金銮赋(并引) 北宋 · 李廌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九、《济南集》卷五
苏先生中书舍人翰林学士,门人李廌以《金銮赋》贺之。
其词曰:
惟金銮之閟宇兮承明庐,天门九重兮直帝居。
青云邈为后尘兮,紫清绛虚。
履泰阶以布武兮,琼阙玉除。
侍上帝兮友真宰,赞造物兮俯璿枢。
视下土以为滓浊兮,徜徉乎河洛之图书。
代上帝以有言兮,作典谟。
曷谁尸之兮,畴咨明世之真儒。
惟令闻升闻于帝兮,有臣曰苏。
客曰:是超然之先生耶?
惟超然之先生,冠百世而称杰。
操忠而秉哲,执义而全节。
文章鲜俪于古今,德行争光于日月。
下士之兴谗,智相辽而欲轧。
不量厥才,徒自黥刖。
纯然粹玉,久苦埋涅。
濯之愈明,始鄙羽雪。
穆皇王,登崇俊良。
爰自谪逐,乃命作牧,乃命为郎,乃寘紫微,乃居玉堂。
佩服粲以有辉,舆卫俨以煌煌。
润色太平,黼黻玄黄。
先生之有荣,实吾道之有光。
猗欤先生,处斯金銮。
为龙为光,莫匪具观。
馈天饷于宝床,下昼漏于花塼。
尚衣之宫锦,分御座之金莲
缙绅具云,内相惟贤。
呜呼!
官随人以重轻,职因时而贵贱。
爰置翰林,近在贞观。
伎卜杂进,名同实眩。
吴筠、太白,久待诏兮,竟无官封;
公辅、乐天,苦俸薄兮,求兼府掾
惟眷遇之无常,故荣滞之相半。
乃若叔文、执谊,阴狠阳媚。
潜妖伏祸,城狐山鬼。
二吴争恩,甚于火水。
恃为巢社,公肆奸宄。
惟兹金銮兮,待太平而后重;
惟兹金銮兮,待贤者而后贵。
猗欤先生,处斯金銮。
方江湖之放逐,望魏阙以如天。
叫九阍兮靡诉,滨九死兮永叹。
惟阨穷而处忌,虽忠愤兮奚言。
今也侍帷幄兮朝夕纳诲,却视象魏兮夐以在外。
况举天下之重兮自任,遘兹辰兮嘉会
无使目为私人,无止习为三昧。
夙志可宣兮,时不易得。
时不易得兮,苍生跂踵而希泽。
将锡圭兮锡衮,聊假道以兹职。
代转对劄子 其一 论用人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八
臣伏观陛下以聪明睿智之德,临有重器,方锐然垂意于大有为之际,躬揽万化,乾刚震烈,以权以断。
凡事有所以宜于人者,朝思而夕行之,不持循而固守。
虽前世已行之熟,未尝或惮改。
天下欢呼鼓舞,拭目以观圣人之作,而跂踵以待极治之成。
谓按资计日,不足延卓异之士,而责非常之效。
或左右一言以为材;
或伟辞高论,自合于上意,则超然置于平进之上,而不复限常序。
在圣君,求才之心为得矣,奈何未闻有奇功显业取称朝廷之所以宠异,而耸动众人之心使之歆羡者。
不惟不如是,又人人有不自满之色,而翻愤其躐己。
且兴劝之道未一得,而奔竞之风已四起矣。
借如某士以计进,既越千百人,而处之金谷要剧之地矣,经费一有不给于内,民力一有屈竭于外,方是时也,宜倚办斯人,果筹画有以应猝,而财用由其所自出,虽日迁之职,人不以为过。
其以文学政事进者,类试之,若是,恶有不服者欤。
今则不然。
取其名不责其实,始以此进而终不以此试。
又冒虚名而受实用者,或其中无以异众人,欲人人自安其分,难矣。
且不得知于左右,则不能自达于朝廷。
计资级、累日用,则不能底富贵之速。
以是走公卿之门,惟恐足迹之或后;
望廉耻之长,而奔竞之息,抑难矣。
持甚高之论者,未必无甚卑之行;
骋喋喋之辩者,未必有荦荦之见。
言之不可必信也如此。
噫,虞舜之智,非不及其臣,又命之以九职者,皆当时功德易见之人,犹咨俞曲折以尽群臣之可否者,知独见不足以取人也,矧一言以为材耶?
既奏以言矣,而复试以功者,知徒说未足以明其效也,矧一论之偶合耶?
臣愚以为取人以言,则诡辞巧辩者出,以希一时之合,曾无益于实也。
进人与其失于速也宁缓,进真才失之缓,其德章而不可掩,终为国家用。
若庸才误速进也,徒激不如己之愤,而于谊无所劝。
然则若之何其可?
用人法虞舜,斯可也。
次伯兄写别韵癸卯 清末至民国 · 陈衍
 押质韵 出处:石遗室诗集卷第三
连床不兼旬,论诗无虚日。
孔门若用诗,谁某当入室。
诗家有麟阁,胜算谁造膝。
何期鬼神听,天泣风雨疾。
哀歌变九辨,骚注待王逸
悲哉为气,化入寥天一。
陶谢逮杜韩,何处辨原质
由来忆弟作,绝唱若可必。
勉和隔坡吟,跂踵苦无术。
重建灌阳儒学大成殿建炎三年二月十五日 南宋 · 熊询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三、雍正《广西通志》卷一○三、《粤西文载》卷二五、嘉庆《广西通志》卷一三四、民国《灌阳县志》卷二一
灌阳为全之支邑,在州西南踰百里,不当邮传显涂。
山突然而大,峭卓如簪;
水漻乎其清,萦纡似带。
木拔拟搀天,石怪类蹲虎。
清淑之气,多萃于此,故士人众多而贤,肄业于学者,盖十数而未止也。
然其俗以耕耨为业,不汲汲于营利,龆龀之童,皆善诵书,虽负贩者,莫不能笔其字。
故民閒而性淳,事简而讼少,盗贼希有,囹圄常空。
者,督赋役之外,游无他适。
每至学评论古今,较略人物,且听其议善否,以为己师也。
往时学在县东,崇宁间,以舍法养士,谓其地迫隘,遂迁于西。
邑置丞,乃以旧学易为廨宇。
自时厥后,舍法、丞职相继而罢,进士范昂乃请教厅仍复为学,书斋讲堂,升处自适,独未有殿以居夫子像,庭庑虚旷,若非学校者。
建炎改元明年冬,以漕檄姑置湘潭簿书,权摄兹邑。
范侯以余旧尝应词赋举,朝晚过余,以资讲书
余亦喜其勤,尝至于学,听其诵咏之声,若出金石;
观其絺绘之文,如铺锦绣,爱玩无斁,每至忘归。
因谓范侯曰:「羽衣缁裳之流,为观与寺,必雄建殿堂,严设像貌,以崇奉其教。
非特务为观美也,且使人知钦畏而响惧罪福焉。
今有学而无殿,夫子之像阙然,未有所睹,何以使人瞻仰?
是将为释老羞」。
范侯躩然而起曰:「吾徒居此,皆裹粮而相从,非资于官也。
旧学有殿,请以馀赀徙于此,可乎」?
余唯而诺之,请助于后。
乃鸠工集徒,不旬日而徙置焉。
轮奂一新,丹碧相照,耸动人之观听。
又命匠人重饬圣像,绘群弟子于壁间。
纁裳玄衣,秉圭端冕,乃左乃右,若趋若揖,灿然可观。
既成,适当仲春上丁,恭循旧制,释奠而奉安之。
笾豆簠簋,陈列于前,观者如堵,后至无地,跂踵而望,以不获睹为歉。
祀事云毕,升堂而坐。
范侯领其徒进而请曰:「礼殿既成,圣仪是设,愿得文以记其绪」。
余应之曰:「论吾夫子之道,如天焉,不可阶而升,如日月焉,不可得而踰。
仰高钻坚,瞻前在后,不可以心期而智索,无像可也,何以殿为?
然学非殿则学之制不显,殿非像则殿之名莫立。
像设而道寓于中,学者观像,目注心存,殆将达其所以言与其所以行,期底于道,岂特响惧罪福而已哉?
范侯之心,知所本矣,请为之记」。
时建炎三年二月十五日也。
许冲元 北宋 · 赵鼎臣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八、《竹隐集》卷一○
某启:窃以远闻仁政,陈相负耒以输诚;
愿见相君,魏勃扫门而借便。
盖以地分廉陛,人有等威。
天曜三阶,列上公于前宿;
周班五等,缀下士于后陈。
顾名分以甚殊,岂崇卑之可犯。
未有长于蓬茨之下,素无根柢之容,忘腐朽之弗雕,辄趑趄而幸进。
希光孔室,宜得罪于倚墙;
跂踵齐廷,殆蒙呵于鼓瑟。
冀垂宽赦,薄霁威严。
庶殚款款之愚,获效区区之意。
伏念某幼而不慧,长仍甚蒙,类枣膏以浸昏,比冀椎而愈钝。
昧道懵学,几下愚而不移;
饱食移居,非后生之可畏。
徒以运丁偃伯,朝属右文
后长者以徐行,渐摩高谊;
先生之馀论,启发冥襟。
猥承延世之恩,思懋过庭之训。
勉为童技,窃跂壮游。
丽靡相先,悔子云之少作;
忸怩自视,愧韩愈之初心。
辄因跅跎之求,误玷招徕之选。
漆雕方仕,素怀未信之惭;
尹何为官,弥积多伤之惧。
亟辞萧绶,归奉莱衣。
默安温凊之娱,坐忘时月之久。
固尝伏膺佔毕,妄意磨铅。
探颐钩深,总缉百家之绪;
研精覃思,上下千载之间。
希自赎于面墙,庶颇增于覆
至于读古人之糟粕,对黄卷之圣贤,虽为之执鞭而欣,未尝不废书以叹。
况乃时逢旦暮,迹寄埏镕。
遘百世之师,所宜亲炙;
享一箪之食,自适依归。
是当竭蹶以争趋,讵可伏身而不见?
然而礼因位隔,情以势违。
非騣蔑之贤,岂一言而遽善;
毛遂之勇,宜三年而未闻。
始于兹辰,副此微愿。
伏遇某官,四朝元老,一德真儒。
居谐肖象之求,出偶从龙之会。
心如金石,可谓社稷之臣;
言炳丹青,自然公辅之望。
暂解庙堂之寄,聊均屏翰之休。
坐玉帐以运筹,独当一面;
佩麟符而居守卧护北门
凛然元帅之威,屹若长城之重。
然而苍生注想,徯安石之归朝;
赤舄流音,乐姬公之复位。
洪惟睿圣,属意典刑。
伫膺一节之趋,亟正三旌之贵。
加以诲人不倦,闻善若惊。
字衮成褒,远宗于圣教;
月评定誉,丕振于先芬。
最于道以为高,诚其言之有味。
笼中丹桂,并溲勃以兼收;
幕下红莲,杂蒹葭而与进。
某是敢仰觇荧煌之坐,俯陈固陋之心。
冀披雾以垂仁,许拜尘而展敬。
与其洁己,获聆謦欬之音;
振以馀光,俾预走趋之役。
然后周旋孙阁,附丽膺门。
虽互乡之难言,而童子之可教。
游扬盛业,尚不愧于曹丘;
奔奏下风,或庶几于子赣
是惟论报,非敢饰词。
卑疵而前,陨越于下。
卑情无任惶惧激切俟命之至,谨修启事,祗候贽见。
伏惟钧慈,俯赐鉴念。
谢举改官启白尚书张侍郎。)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九六、《高峰文集》卷八
水备员,初乏不龟之技;
龙门登俊,惭非中鹄之宾。
何图体之靡遗,遽辱衮褒之滥及。
恩来望外,感剧懦衷。
切以知己自古所难,进身适今匪易。
俊乂如云,而干求请托复甚于趋市;
公卿如水,而校量题品不啻于持衡。
倘非远识,犹以人物淹滞为心;
安得公举,下逮湖海寒琐之士。
如某者○丁落谱,款启謏闻。
颇寻先哲之微言,粗识君子之大致。
愚惟命委,拙昧身营。
固无取于匠氏斤斧之馀,遂自弃于化工炉冶之外。
折腰以为五斗,所无憾焉;
仰首而效一鸣,非其志也。
敢意高明之过听,特矜狷僻之无能。
不须堂下之言,亟谓笼中之物。
顽非木石,铭在肺肝。
此盖伏遇某官廊庙蓍龟,缙绅标的。
包荒之量,靡间迩遐;
勤物之心,无分小大。
岂但措民风于轨范,举将器士类于陶甄。
鸡壅豕○,要备不时之用;
竹头木屑,广为暇日之储。
是令孱庸,亦预采拂。
某敢不铭心特操,跂踵清规。
弊帚千金,既辱收于洒扫;
驽马十驾,誓不惮于驰驱。
倘粗免于过愆,庶不辜于知遇。
定功继伐碑(奉敕撰文,御笔赐名。) 宋 · 王安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初寮集》卷六
上帝眷命有宋,既付中国,垂裕于亿万世。
惟帝有训,自时与宅;
外暨海隅,四夷百蛮,咸俾臣属。
惟我祖宗克对大命,德泽之所渗漉,仁风之所流衍,无此疆尔界之异。
故册书、命节、显服、威纛之封,加于三代弗录之邦;
元龟、大贝、南金、象齿之贡,来于九译穷绝之域。
若乃锡土胙氏,越在外藩,世赖国恩,以生息其黎民孙子。
厥有弗虔,则六师之所必移,九伐之所必诛。
盖上帝之命则然,其孰敢废?
西夏自继迁叛命,盗据灵武,至元昊僭窃,践有银盐甘沙之地,因旧保鄣,增建州邑,稍寇取旁近部落,附益其众,历谅祚、秉常三世,自擅不讨。
而青唐、吐蕃河南诸羌,错居陇西、湟中、南安、金城故地,虽外示恭顺而内怀顾望,名相犄角而实为唇辅,荒忽靡常,数为边患。
神宗皇帝天锡勇智,高出百王之上,创法立制,内治既穆,考图数贡,乃始慨然有鞭笞四方之志。
顾兹西鄙,逋诛积岁,爰因神人之愤,肆兴师征。
于是擢王韶于疏逖,曰:「韶,汝尝献书,请事河陇,以制夏人。
今予付汝以将帅之任,往惠汝言,以底乃绩」。
圣略先定,动无遗策,一举而城熙州,再举而拔河州,遂拓洮、岷,别为一道。
边堠益斥,且扼青唐之吭,断夏人之臂矣。
秉常甫立,亟为分画之请,诡谲不忌,时时小入盗边,随击随却。
元丰四年,边臣上言:「梁氏颛政,国人携贰,侮亡攻昧,兹惟其时」。
诏以五路兵进讨,李宪熙河种谔鄜延刘昌祚泾原高遵裕环庆王中正河东,会兵兴灵,共覆其巢居。
诸将战比有功,夏人痍伤者什七八,馀众跳遁。
明年,大筑横山之要,楼橹相望,浅攻耰耕,贼不复敢留塞下,其经理控驭之略,甚远且备。
元祐之初,乾顺绍封,在廷倡言弃地,乘障之臣,希意和附,卒以元丰所筑葭芦、米脂、浮图、安彊四寨遗贼,至于熙河之女遮、安远,一切废罢。
而边城隤丸踰境,昼不撤备。
贼知吾中国易以计动,不自厌满,分画之议,无虑三四变。
哲宗皇帝亲政之始,深惟宁人有指,疆土既底厥成,而群谋弗臧,蹙国玩寇。
孝感发,当馈喟叹,谓辅臣曰:「熙河分画已再至,而背约迁延,宜增备力守,勿复与议」。
贼情惶怖,请遂如约。
既诏不许,因命薄伐。
将士贾勇思奋,所向辄克,河东复葭芦,环庆复安疆,鄜延米脂
后进兵筑南牟会,为西安州
幅员千里,东界麟府,西抵熙,土壤衍沃,物产饶阜,故时山界聚落,内属者过半矣。
元符二年王赡画取青唐,乃决策招纳,于是河南首领果庄之子巴尔斯博恰举四城来降,引兵渡河,以夜半发,径取邈川,夏人大惧失援,谋袭我师。
统帅趋战益急,遂提孤军入青唐,降伪主。
向于大定,而初谋内摇,外庸弗讫,然夏人已徜徉缩栗,不得西结。
诸蕃势危力竭,更缘他援,求成于我。
中国之威,兹大振矣。
皇帝嗣服,永惟上帝祖宗畀付顾托之重,在予一人,仰遵神考燕翼之谋,哲庙继述之孝,大修政事,嘉靖区宇,天地并贶,神祇安乐。
封略之内,冠带之伦,函蒙祉福。
东尽出日,南极丹徼,皆跂踵面内。
而北国寖衰,初弗敢桀,道德之威,莫不震叠。
独兹一隅,遗孽未殄,尚或绎骚,上曰:「嘻,惟予父、予兄造攻自西,绌诽排疑,克就丕烈。
图功攸毕,予何敢怠?
其奋予武,断以必伐」。
崇宁二年,先于青唐,王厚河州,破鲁格特堡,斩大首领额琳沁,获首千,降户五千。
高永年兰州,开通湟路,降二千。
合两道兵三万众傅湟州,贼坚壁以待外救,攻之三日不下。
乃别遣骁将选卒间道疾驱,渡宗河,毁水寨,火浮梁以绝其援,奋兵四面急击,拔之,斩首二千,降户五万,筑绥远关临宗寨。
进兵抚定河南部族十馀万,伪王子锡巴衮以其族降,独胜宗隘诸族未附,亟讨平之。
湟,今曰乐州
三年,合熙河泾原秦凤兵,乐州分道三,永年由右,张诚由左,中军,直趋星将硖,会于宗噶尔川,伪王子锡鲁苏悉具精甲来拒。
诸将鏖战,自朝至晡,士气弥厉,金鼓之声,砰隐山谷。
贼弃仗走,尾击五十里,斩首四千,降户十万,锡鲁苏妻、回纥公主以其众来归,且纳隆持特城管钥。
进据廓州遂城鄯善以为西宁州
,遣刘仲武、潘逢击河南诸羌之反侧者,斩首千馀,诱伪王子赵怀德降,献于阙下,诏授怀德以雄武之节,封顺义郡王
四年,锡鲁苏复结贼入寇,围宣威城,遂犯廓州,新边为之摇。
诸将夹击,则引去,追斩数千。
大观初,谍告土蕃藏怎巴特噶尔据锡桂城招结蕃族,稍创文法,立名号。
二年,诏发兵六万讨之,仍分军济河为翼,遂拔锡桂城,以为积石军,藏怎巴特噶尔以其属降。
移师收青藏川,以为洮州,大首领默锡勒罗密克率户五万来归。
师踰青海,至节占城、草头,回纥族数万,官其酋豪。
通道于阗,底贡宝玉,而地辟青唐之外矣。
夏人自前犯会州,为刘法所败,屠和尔提克泉略乌尔戬川,乘冰坚踰河,躏蹂四百里,俘斩万计,馀皆麇鹿散,不思自保。
至政和元年,犹挟画疆为请,气钳议先,形露虚喝,逻骑越轶要冲,辄自为堑畔。
既赐银川石堡,则益𧓸蠋偃蹇,不即驯弭。
四年,始上誓表,设词谰谩,报以优诏,使人置于保安传舍而去,更入钞略,造为兵端。
六年,诱蕃官赵怀明杀边吏,率众而奔,始命以诸道兵讨之。
先是,上尝以禦贼形胜语诸将曰:「古郭隆地,下瞰西凉清水河,逼乌尔戬渡,压贼右厢,城此则贼在吾股掌中」。
于是乐州,据古郭隆筑震武军
仲武会州,据清水河德威城,贼悟来争,击败之,禽其酋领,斩馘数千。
,观兵环庆招抚叛党,望风来归者相属,怀明内悔齰舌,发疾半废。
因遣姚古镇安城,苴补障塞,达于鄜延,斩挠蕃贼首五千,得铠甲、马、牛、羊,橐驼以百万计。
七年,贼入环庆城佛口谷,伪号成德军,围边垒三十六,陷济义堡。
又攻破佛口,并败贼外援,斩首三千,生缚恶首李赏樵卜等千馀人,乘胜分兵,筑熙河泾原河东城寨十数,诱怀德尼玛丹怎以归。
贼犹数侵并寨,上震怒,诏诸将以兵二十万绝碛穷讨。
前直兰会,筑日木多泉,伪号治安城
鄜延,筑藏丹河,伪号洪夏军。
皆贼蹊所蔽,而藏丹尤斗绝,连岁不能取。
于是种师道统兵进攻,以次斩首七千,禽伪监军以下首领千数,遂筑制戎城
贼益蹙,恚极而狂,侥倖一战,冀少偿所失亡,则视其下犹有辞。
宣和元年,举国来寇,鄜延陷镇青堡,泾原靖夏城,进围震武军,结河南诸蕃攻积石军洮州
上用不赦,诏泾原熙、秦兵,平克特口,鄜延西合环兵,平齐吉克台,东合河东兵,捣沁布班堆,又分秦凤河东兵择利深入,六路同日济师。
贼乘间再围震武,诸将自泾原昼夜倍道往,贼出不意,噎默褫气,遁不及顾。
遂焚聚落,夷险隘,斩首万馀,获生口孳畜不可訾数。
乾顺款塞请命,辞意确至,有诏班师。
凡平青唐、吐蕃,全国建州四、军一、关一、城六、寨十、堡十二,降王子三、部族二十万,俘斩四万。
收复夏国地数千里,筑军一、城七、寨五、堡垒二十四,破贼城八,禽首领三千,降部族二万,斩首五万。
初,乾顺凭藉父祖馀资,狃国弗诛,乍叛乍臣,靡有宁岁。
唐既灭,兵在其腋,左支右溃,不战自弊,土宇日狭,又失金缯之赐,皮毛糗糒,久不自聊,逮兹悔过。
上未欲以赫然一旦之怒,锄其垂尽仅存之种,诏语中出,历数其罪而切责之,仍戒以守今定界,无所计议
大哉王言,非复向来姑息优容之文。
乾顺听命惟谨,即日进誓,天宁、元正陪臣来朝,惴惴不敢失馆人膳夫毫发意。
迄今三年,乃手制御帐以献,因求赐监书,欲以古今君臣大分自誓,其意盖可知已。
于是群臣奏曰:「西鄙用兵垂二十年,惟陛下神略诞施,威憺德洽,受俘端阙,庆捷紫宸,骏功巍巍,燀耀古昔,愿纪之金石,训诸无穷」。
上以命臣某。
臣某窃伏闻之,曰:昊天所子,为中国君
天大奉之,必将侈其土宇。
荒远之裔,顺天者存,违天者败,此理之常。
昔者朝鲜诱纳汉人,裂为四郡;
楼兰遮留使者,首传北阙。
匈奴呼韩邪内附,则拥护以安;
而北单于自绝沙漠,窜亡之不暇。
突厥颉利弄兵渭上,刑白马,盟便桥,未几为唐所败,脱身走保铁山,卒禽之。
汉唐且然,况吾有宋之盛?
陛下神圣,为天所子,为无不成,欲无不得。
天方授我,不独以此。
陛下兼覆无外,特许乾顺修贡,天地大德,虽臣莫得而名。
若夫西戎即叙,神考之功,哲庙缵之,陛下成之。
臣谨播之声诗,以奉扬无前之伟烈。
敢拜手稽首,献词曰:
宋承帝命,光宅中宇。
蛮蜑夷戎,悉臣悉主。
维我祖宗,仁圣一心。
分职,靡不帱临。
彫戈彤弓,玉符金券。
孰为世守,以封以建。
毋贰厥心,觐享以时。
有弗来庭,不汝私。
蠢兹西戎,恃险用诈。
遁逃靡悔,盗有灵
自迁再传,昊骄卒狂。
亟劓之,使内自戕。
肆及秉常,逋诛积世。
青唐连邻,阴为唇齿。
明明神考,圣智自天。
阅书于匦,亟行言。
曰汝往哉,先事河湟。
版图六州,扼贼喉吭。
乃筑横山,障塞千里。
声震兴灵,屋瓦飞坠。
元祐之初,弃我翰藩。
贼张婪酣,滋无盈厌。
哲庙亲政,爰始继伐。
曰宁人指,予敢不力。
师直而义,遂复侵疆。
天都南牟,楼橹相望。
入湟,功溃于成。
天其或者,以授于今。
皇帝嗣服,事遵熙、丰。
载扬我武,聿图宁功。
分命将臣,讫此外略。
使轺涖止,以究以度。
偕止,于湟合兵。
羁其名王,剪其属城。
过师青海,冠带回纥
通道于阗,底贡方物。
夏人内忧,倔强自诳。
行人失辞,置诏而往。
鼠窃狗偷,不耻败奔。
诱纳叛亡,实开兵端。
间悉其有,以伺吾怠。
左逐右入,遂无宁岁。
赫斯怒,厎天之罚。
百万齐驱,势若摧拉。
有执其豪,有馘其丑;
有摧其锋,有蹑其走。
言言其高,我有城阻;
翳翳其荒,尔无室处。
贼穷呼天,丐此项领。
犹惧不贷,遑敢它请。
天惟畀矜,听其内附。
汝以誓来,予则赦汝。
贼捧诏泣,申以誓言。
贡篚在廷,不懈益虔。
皇帝曰嘻,上帝是荷。
伐叛三世,告成自我。
自彼河陇,全为王民。
夏人所馀,仅在弹丸。
皇帝曰嘻,内外治异。
不有师征,外鲜克畏。
畏而舍之,怀徕孔易。
天生五材,兵不可废。
昔在艺祖,首春践阼。
夏取泽潞,扬楚
胆落四夷,业垂万年。
兹予守邦,敢怀宴安。
天方授我,溥天率土。
负固必诛,擅命必取。
有顺而向,不失汝所。
德刑并用,孰敢予侮。
咨汝夏人,其益自戒。
汝弱可兼,予恩不再。
群臣稽首,赖天子明
西戎即叙,孝极广声。
神考之神,哲庙之圣。
天子之功,上帝之命。
群臣稽首,圣功巍巍。
威震朔南,敢不来归。
来归不迟,毕朝明堂。
臣作颂诗,以训万方。
胡伯衡庆元 元 · 黄玠
 押词韵第十一部
朝看江水平,暮看江水倾。
江水朝暮流,游子东西行。
与子同自出,相依在飘零。
君归逝不复,我行乃睘睘。
上有白发亲,下有黄吻婴。
晨餐累百指,日食几无赢。
风霜所匽薄,忧患况靡宁。
旧学旋废遗,岂足希世荣。
买田临清流,筑室依近坰。
绕园莳果蔬,亲戚有合并。
此乐何渠央,此志终莫成。
勿为苦悲歌,悲歌怆人情。
艰难望骨肉,岁月如奔星。
悠悠南去云,跂踵怀先茔。
问候虞参政 南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一、《嵩山集》卷一七
乐圣避贤,愿归印绶。
过家上冢,言返里闾。
释政省之忧劳,获故乡之安便。
难稽远业,暂佚真祠。
某官名高󲦤绅,勋在社稷。
昨遇有为之会,皆称难得之时。
若不靖夫边烽,汉则几殆;
今犹传于境外,秦岂无人?
帝不忘于念功,意将倚以纳诲。
为政者每人而悦,谁复能然?
不知者谓我何求,公亦奚恨?
惟大臣进退之际,本前贤出处之常。
溺者由己溺,而饥者由己饥,莫有识胸中之志;
仁者谓之仁,而智者谓之智,姑一付天下之言。
某早被深知,肯同流俗?
当将相和而士附,自揣凉薄而安敢前;
宾客衰而家居,则思亲近而不忍去。
辄怀管见,仰测天心。
聘使或来,必叹张昭之不在;
国家所赖,宁容裴度之常闲?
延英之开,跂踵可俟。
虞参政(五) 南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六、《嵩山集》卷二九
某伏闻斋航已入夔门久矣。
今江水清平,风日妍暖,正宜锦缆徐牵,卧看江山,雍容而归。
某所领郡,去玉屏山不远,敢问鹿轓亦由敝邑以往否?
惟朝夕俟棹音,肃拜以近,不胜跂踵以待。